2012-07-16 12:32来源:青岛日报
下潜,在黑暗中进行
潜水器进入水中的一刻带起的气泡大大小小充斥着面前有限的视野空间;当气泡消失,窗前看到的就是一番波涛汹涌的景色,偶尔也让我们感到昼夜交替般。
6月29上午7:18,我操作潜水器开始注水下潜。利用空隙,我记录下一组潜水器主要数据。而就在我写下这些尽量简单的数字、符号时,汗水滴在了记录簿上,虽然从关闭舱口盖到现在才半个小时,可潜航服里面的内衫已经湿透了,我看看刚记录下来的数据——温度32.5摄氏度,湿度77%,我们都清楚这个温度还将上升一些,大家都脱下夹克,但真正等待我们的将是深海的极度阴寒。
根据计算,潜水器300米以下浅潜速度最快,然后缓慢减速,到达7000米深度下潜速度将降到33米/分钟。在下潜过程中,“蛟龙”号是不打开灯光的。也许有很多人会问:为什么不在下潜过程中开启水下灯光,来观赏和记录窗外美丽风景?这里有很多原因,包括:在我们载人深潜中基本已形成了行业规定,为节约有限的能源,除进行一些检查,整个下潜过程中基本上不开启舱外照明设备,而在下潜过程中“蛟龙”载人舱内也尽量保持较低照明,甚至有时仅仅利用舱内显示器等设备的光线已经足够,或借助手电筒完成操作;另外,在2000米以内浅海区中可能存在很多体型较大的海洋生物,其中一些鱼类对光线特别敏感,可能会攻击潜器;而潜水器以每分钟几十米的速度下潜,即便能看到一些生物,获得有价值的资料概率还是小的。
300米、1000米、3000米、5000米、5188米这些曾经给我们带来巨大困难、无比熟悉的数字此刻仅仅成为我们旅途上的谈资和经验,我们用更加平静的心态看着深度一点点增加。
5188米→6000米→6500米→6680米
新的下潜纪录不断书写
9:41:30,这一刻,我们舱内三名试航员同时刷新了最大下潜深度5188米,开始不断书写新的纪录了。但是这一刻我们并没有向水面发出或收到庆贺,我们的眼神中充满淡定和不满足,因为下方还有1700多米,我们要坐底作业。
20多分钟后,“蛟龙”下潜深度超过6000米,并以34米/分钟的速度继续下潜,再次跨入7000米级海试的门槛。而就在5分钟前,“蛟龙”完成了第一次水下推进系统检查——经过三个多小时的下潜过程,在深海极端低温、超高压的影响下,潜水器7个推力器特性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借助操作面板上按键的灯光,我将显示界面调整到推力器监控界面,完成推力器上电、操作盒上电,此时舱内三双眼睛都盯着监控界面上7组共21个传感器反馈数据,并进行纵向比较。我用手去感应控制柄的力度,完成了职业生涯最轻微的一次操作,一个轻微的“下潜”动作,数据反馈显示一切正常。这个时候不但需要眼睛看,敏锐的听觉也非常重要。我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推力器螺旋桨动作形成的声响,去甄别推力器声响和平时水池调试中是否存在差异。“一切正常,推力器应该没有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对其他两名下潜试航员说:“抛载前再进行一次检查。”
这应该算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一次下潜过程。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度计和超短基线定位系统显示潜水器下潜深度已超过6500米,并很快再次打破了同类型载人潜水器的世界纪录,目前潜水器状态完全正常。
10:26:30,多普勒测速仪首先有了反应,数据稳定后显示距离海底223米,数据稳定连续可信,而潜水器当前深度为6680米,数据之和与水深地形图符合,“OK,我们有底了,”“蛟龙”很快就要坐底了。
多普勒、成像声呐、避碰声呐均有数据了,现在潜水器下潜速度33米/分钟。120米、100米、80米了,我一只手放在抛载拨动开关上,一边看距底高度,“高度78米,抛载!”我感到潜水器轻微震动了一下,两块小型压载波出现在蛟龙正下方微光摄像机视野中并快速向下坠落,几秒后就被黑暗吞没了。这两块压载决定了潜水器下潜速度,所以潜水器将下潜速度很快降到12米/分钟。
“蛟龙”号同时开启了所有灯光、摄像机、照相机,准备记录与马里亚纳海沟的第一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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