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龄化社会加剧,养老与幸福感息息相关。近年来,我市大力推行社区居家养老模式,着力解决农村独居、空巢、高龄老人的养老难问题。从2013年开始,民政部门在农村地区资助建设了大量“幸福院”,让农村老年人离家不离村,互助养老。然而记者近日在即墨区调查发现,这些花费大量资金建设的“幸福院”,很多却是大门紧锁,已经闲置甚至荒废。
7月6日,记者来到即墨区灵山镇索戈庄村。距离村委大院不到百米的地方,四间临街平房整洁、安静,“幸福院”的牌子就挂在门口。记者到达的时间是中午12点,正是午饭时间,不过这里却是大门紧锁,丝毫没有开火的迹象。下午两点半,村里的老年人陆续出门纳凉、下棋,但对这个“幸福院”没人多看一眼。
即墨区灵山镇索戈庄村民:桌子、床、扑克、麻将都有,但是捞不着去。都锁着,咱这些人能捞着进去?看着建设的挺好,但是这些老人没有钥匙。
即墨区灵山镇索戈庄村民:不开门,一回也没开。
大门紧闭的幸福院,这是个例吗?记者又来到灵山镇前山后、东姜戈庄、中姜戈庄村,环秀街道大韩村、庙头村,同样吃了闭门羹。在大韩村的幸福院,记者看到,不仅大门紧闭,幸福院应该具备的临时休息、厨房饮食、文体活动等公共设施,也难寻踪影,只剩一面“幸福院”牌匾闪闪发光。村民告诉记者,这处幸福院建成时间不超过七年。
即墨区环秀街道大韩村村民:当时乒乓球、门球都有,弄得还不小,弄得还挺好呢。
即墨区环秀街道大韩村村民:这个地方从建起来就没大有人,就没大有过来打个扑克的。(记者:开门?)没开。
环秀街道庙头村的幸福院,同样也是关门谢客。透过玻璃,记者看到,餐厅、厨房都落满灰尘,其中厨房里还堆满环卫工具,综合活动中心也被挪作他用。村委负责人表示,这里是今年春节后才关门的。
即墨区环秀街道庙头村村委会负责人:疫情期间没开,担心有危险,以前一直开着。饭确实没做,问了没有吃的,幸福院很好。
对于村委负责人的说法,居民们并不认同。
环秀街道庙头村村民:开了没几天,恐怕连一个月也不能有,就没人管理了。环秀(街道)拨了16万元,说要吃饭,一次也没吃,连筷子都没见着,光听说来。那会才420来个老人,饭也没吃,钱也没有了。
公开资料显示,2013年,即墨区投资3000多万元用于农村幸福院建设。2014年5月,第一批45处幸福院投入运营。2015年,即墨区又安排294万元专项资金,资助全区49处“农村幸福院”建设。自2013年以来,全区共建成幸福院159处。在这里,老人自我管理、互相服务,可以满足居住就餐、文化娱乐、日间照料等需求。按照规定,社区或村庄是农村幸福院的建设方和管理方。对于闲置或者荒废,村庄负责人也显得很委屈。
即墨区灵山镇东姜戈庄村党支部书记:当时光挂上个牌子。(记者:一天也没开?)没有,没开,这个东西费用不小,得有做饭的,打扫卫生的,一点不实际。
即墨区灵山镇前山后村村委会主任:俺这一共补贴两万块钱。(记者:中间再没给钱?)没给(记者:两万块钱够花的?)上哪去够花的。俺全靠自己自筹。
即墨区民政局福利科工作人员:运营补贴咱现在还没落实,没有这块。
记者调查发现,农村幸福院主要体现公益性,在建设完成、民政部门验收后,每处可获得一次性建设补贴6万元,但是后续运营并无补贴,这对集体经济薄弱的村庄社区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负担,而关门大吉,又让前期已投入的补助资金打了水漂,本该承载的社会功能未能实现。2019年11月,省民政厅、财政厅联合印发《关于规范农村幸福院建设和运行管理的指导意见》,明确要狠抓整改提升,规范农村幸福院的建设和运行,逐步推动建立政府扶得起、村里办得起、农民用得上、服务可持续的长效运行机制。
即墨区民政局福利科工作人员:去年出现问题以后进行整改了,要求各个镇街抓好落实。整改完成以后,我们这边进行了回头看,对他们的这些整改情况进行了抽查。
显然,整改情况并不理想。而这样的情况,主管部门是否知情,又如何看待这种浪费呢?
青岛市民政局养老服务处工作人员:不开放这是个问题,在那里不开放,那哪行啊,这肯定统一都整治,(把)以前的农村幸福院转型成镇街的养老中心服务站。
本台短评:科学决策 避免重蹈覆辙
提高养老服务水平,是推进基层社会治理现代化的重要体现。较之于城市,广大农村的养老服务显然是短板。日前,我市提出构建新一轮养老服务体系,其中明确提出将农村幸福院转型为居家社区养老服务站。从政策层面而言,农村幸福院普遍闲置的现状有望得到改变。然而,前车之鉴需要引起足够重视,避免重蹈覆辙。转型不是名称的改变,让养老服务真正适用农村需求和现状,需要更加因地制宜、科学决策。只有切实从农村养老实际出发,深入调研,建立一套立得起、站得住的农村养老体系,解决从建设到运营、从标准到服务的一揽子问题,才能真正实现敬老爱老,老有所依、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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