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后,每位住进来的患者都会害怕。他们怕治不好,他们怕治愈后再复发。”彭俊是青岛市胸科医院外科副护士长,腊月二十九那天,她主动请战,成为第一批进驻隔离病区的医护人员。
在重重防护的隔离病区,彭俊和同事成为离患者最近的人。这是一个危险和救赎并存的位置,在这里,她曾是五岁小朋友的“妈妈”,也当过六十岁老人的“女儿”,更是全体患者的精神支柱。“你放心,你肯定可以治愈,不用担心。”这句话,她每天都在讲,一遍又一遍。
穿防护服要二十分钟病区说话全靠喊
彭俊是四川人,疫情发生后,原本计划回家探亲的她写下请战书,成为入住隔离病区的先头部队。“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就应该去。”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八,彭俊在隔离病区度过了这个春节。
“穿好防护服至少要二十分钟,一天下来脸上的肉被压得生疼。”隔离病区实行轮班制,每班四个小时。为了节省防护服,彭俊往往四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去厕所。脱防护服花费时间更长,为了避免感染,大家每操作一步就要洗一次手。
在隔离病区待久了后,这些事儿便成了日常操作,有时摘下护目镜,看着脸上的压痕,彭俊还会与同事互相开开玩笑。“其实习惯就好了,脸疼,揉揉也就好了。”尽管已经离开了隔离病区,可说到这儿,彭俊却依然下意识地揉了揉脸。
“穿着防护服行动很缓慢,整个人特别笨重。与患者交流时,基本要喊着来。”在隔离病区,彭俊每天都要给患者测量体温、送饭、做基础护理……“患者看到我们就会安心一点,虽然他们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能认出你的眼神。”
隔离病区的病人要治病更要治心
“我能被治好吗?”“治愈后会不会再复发?”每位进入隔离病区的患者几乎都这样问过。对于患者的恐惧和担忧,彭俊十分理解:“在这种情形下,害怕很正常。我们作为医护人员不仅要给他们治病,还要给他们信心。”
在彭俊护理的患者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来医院时毫无准备,既没有生活用品,也记不清家人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家医院。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彭俊和同事给老太太送去生活必需品。“我们还给老太太在病房里准备了一个挂钟,钟响时,她就能知道时间。”刚开始,老太太每天坐立不安,时常抓着她们问:“我这个病要不要紧?我闺女和老头有没有事儿?”为了让老太太放平心态,配合治疗,彭俊和同事教会她使用智能手机,让她能和家人开开视频。“知道家里人都好,老太太也就放心了。”彭俊说道。
“你放心,你肯定能治愈,不用担心。”这话,彭俊每天都要不停地重复,不断给患者们鼓励,“我们经常会到病房跟患者聊天,与他们沟通病情,让他们知道我们背后有一支非常强大的专家团队,大家一定可以痊愈的!”
在隔离病区的十八天,彭俊护理过八位患者,既有六十岁的老太太,也有五岁的小朋友。这是一项危险与救赎并存的工作,在治疗患者的同时,彭俊也面临着相当大的感染风险。尤其是在给患者采集咽拭子时,不少患者会忍不住咳嗽。一旦咳嗽,带有病毒的飞沫会轻而易举地包围住医护人员。而采集咽拭子又是每位医护人员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
“你害怕过吗?”记者问彭俊。
“我没想过。”彭俊笑了笑,“我心里想的是咱一定能战胜病毒。”
走出隔离病区:回家后想搂搂孩子
2月11日,正月十八,彭俊所在的第一梯队从隔离病区撤出,开始十四天的自我隔离期。
自我隔离的第一天,早上六点,彭俊像往常一样醒来。突然从忙碌的环境中抽身而出,她有些不适应,心里多少空落落的。“撤出隔离病区反倒有些后怕了,每天不停地量体温,心想着如果被感染了千万不能回家,但是又特别想孩子。”
彭俊的孩子今年10岁,从腊月二十九提交请战书,到撤出隔离病区自我隔离,彭俊有一个月没见到孩子。这也是她离开孩子最久的一次。
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彭俊就会跟孩子开视频,每次视频,小朋友都会问:“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孩子问的时候,彭俊只是笑。孩子爸爸在一旁安慰着:“妈妈就快回来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挂视频时,小朋友总得再嘱咐一句:“妈妈,你一定要做好防护。记得早点回来。”彭俊应着:“好,好。”
自我隔离的十四天,在与同事的交谈时,彭俊知道自己曾护理的患者们正在慢慢康复出院。当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转,她开始期待回家的日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搂搂孩子。”
截止到3月1日,青岛市胸科医院共治愈26例病患,所收治的青岛地区病例全部清零。彭俊在结束自我隔离后也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从2001年成为一名医护人员至今,彭俊参与过非典救治,又经历了这次新冠肺炎。她说,人的生命很脆弱,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