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青岛档案里的传染病疫情:霍乱袭青,四次夺命735条

2020-02-29 10:03 来源:青岛日报/青岛观/青报网

  旧青岛的档案里,能够查到的传染病疫情爆发主要是霍乱,共有四次。分别是:德占时期的1902年、第一次日本占领时期的1919年、北洋政府时期的1926年和日伪时期的1939年,时间均为当年夏天。据不完全统计,四次霍乱疫情青岛市区累计死亡735人。此外,还能查到大肠伤寒、猩红热等疫情局部发生事件,由于隔离、治疗及时,没有蔓延,但每次均有死亡事例。

  1902年霍乱:“青岛开埠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瘟疫”

  进入20世纪,霍乱就在南亚和中国沿海地区徘徊,几乎每年夏季都要集中爆发,每一次爆发,上海均难逃厄运。

  《胶澳发展备忘录》——胶澳总督府向德国国会提交的在中国租借地——青岛的施政和发展情况年度报告记载,1901年夏天,上海地区霍乱蔓延,疫情很快传播至与胶澳租借地相邻的华北各省。胶澳当局迅速采取措施应对,当霍乱由山东内地向保护区(胶澳租借地)蔓延时,胶澳督署安排医务防疫人员对居住在青岛的华人,以及青岛郊区的华人村镇的中国居民健康状况进行严密监视;当霍乱蔓延至市郊时,立刻诊断出个别病例,由卫生警察送至花之安医院(旧址为武定路原儿童医院),远方对患者进行消毒、隔离,阻止疫情蔓延。

  从《胶澳发展备忘录》(1900年10月—1901年10月)来看,1901年夏,胶澳租借地防控霍乱措施及时、得力,霍乱未能进入青岛作乱,因此没有死亡案例。倒是这一年夏天的痢疾、急性肠炎发病在胶澳租借地形成规模,仅驻军人员就有615人患病,其中4人死亡。

  翌年夏,中国沿海地区再度发生霍乱,势头猛烈,远超上年。8月、9月,霍乱肆虐胶澳租借地,是为青岛开埠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瘟疫。

  面对汹汹疫情,德国胶澳督署紧急连续发布《防护染疫章程》《报明传染病章程》《防疫告示》等一系列预防传染病的法令、章程和布告,并三令五申:胶澳租借地内疫情须在24小时内上报,推延不报者罚款或监禁;经常性的检查监督由卫生警察负责;李村、即墨医院负责及时报告外地疫情;德国驻华使馆向德国胶澳督署通报各地疫情;对出入青岛港的船只进行检查,凡从疫区进入青岛的船只或载有传染病患者、疑似者的船只,必须接受检疫,并对船只隔离消毒后方可入港。

  《胶澳发展备忘录》(1901年10月—1902年10月)在总结1902年霍乱防控时说:“与(中国)其他口岸不同,(胶澳租借地)没有形成时疫,且患者多为最下层华人,共有235名病人,死亡170人;欧人患者仅12人,其中半数与华人住在一起或密切接触,6人死亡,6人痊愈。”

  1903年夏,霍乱在中国沿海地区继续流行,上海再成最严重疫区。经历了上一年霍乱爆发,防控制度、体系均已建立的胶澳租借地严阵以待,严控自海上进入的传播主渠道。

  《胶澳发展备忘录》(1902年10月—1903年10月)记录:“(1903年夏),青岛只观察到5个病例。其中,一名德国人、一名日本人、另外三人为华人。对发现的病例,立即限制在局部范围内,并通过实施严格检疫规定防止瘟疫传播。”

  1919年霍乱:六成患者不治身亡

  1914年11月7日,抵挡不住抢占青岛的日英联军的猛烈炮火,胶澳租借地德军在青岛信号山挂起了白旗。德军投降后,日军占领青岛,青岛人民开始了又一轮屈辱史。

  1919年7月9日,青岛发生了严重霍乱,并很快流行起来。这是继17年前霍乱首次传入青岛的第二个爆发期。此疫流行期约两个月。

  相形见绌。和行事缜密、疫情防控制度体系较完备的德国占领者相比,日本占领者应对疫情的能力、水平十分低下——

  疫情发生前夕,疏于预防、检疫;疫情突发时,市内各管区的疫情报告、疫情调查、消毒处理以及防疫教育全赖宪兵负责,专业医护防疫队伍严重缺乏;

  霍乱呈爆发之态时,宪兵顾此失彼,乱了阵脚;而对确诊患者处置上,因为占领五年来没有投资建设医疗设施,日本占领者只得将原由德国人设在台西镇嘉祥路上的临时检疫所,改造成传染病收容所收容霍乱患者。该收容所规模小,仅可容百名患者。没有专业收容场所,加之缺医少药,不少霍乱患者最后横尸街头。

  《青岛年鉴》载,此次霍乱流行青岛市共发病191例,死亡115人,占六成。

  霍乱疫情使日本占领者痛感医疗设施不足,于是加快了青岛普济医院(今青岛市立医院)的建设。是年11月,普济医院竣工。该院为四方形塔楼,共四层,T形平面,中轴线上屋脊处突起,攒尖曲面四坡顶,砖木结构,建筑面积563.7平方米,耗资约62万日元,由公和兴工程局承包施工。塔楼建筑中部入口上的弧线山花多加修饰,两侧在花草纹样雕刻的底座上置青铜钵状饰物,墙面简洁干净,具有日本和中国双重建筑风格,粗石贴脸的双联窗是对德国建筑的模仿。该院不分科,楼下为门诊楼,楼上为病房。内设病房四间,有病床十五张。因“专诊华人病,故组织甚为简略”。

  1922年12月10日,青岛主权自日本占领者手中回归,青岛进入了北洋政府胶澳商埠时代。

  因为本埠有1919年夏天霍乱爆发致百余人死亡案例,胶澳商埠督办公署引以为戒,在城市管理运行进入正轨后,即责令商埠警察厅编制《传染病报告条例》。

  1924年5月27日,胶澳商埠警察厅公布实施《传染病报告条例》。规定报告义务的传染病共有8种,虎列拉(即霍乱)排名第一。

  《条例》规定:凡发现上述传染病或疑似病者及因此病症致死者,均须于24小时内由报告义务人报告警察厅或所在警察署所;

  报告义务人为接诊医生,病者或死者亲属、同居人,旅店主或车船主及管理人员,学校、寺院、监狱、病院、工厂、公司及一切公共场所的监督人或管理人;

  报告义务人发现传染病或疑似病症,须以书面或口头报告形式报告警方,书面报告须向警察厅或管区内的警察署所领取传染病报告表,依式填写具报;

  各警察署所接报告后须立即报告警厅迅速处理。隐匿不报或报告不实及故意拖延24小时以上者,分别处以60元以下、0.10元以上罚金,或1月以下、 1日以上拘役。

  1926年霍乱:“未及早防,致受传染”

  消停了七年的霍乱之魔,1926年8月起再度潜入岛城。和两轮相比,此番持续时间长,达3个月;灾害重,检出的患者304人,死亡167人。

  胶澳商埠局编写的《胶澳商埠行政纪要汇编》中,记有1926年霍乱疫情。全文是:

  民国十五年夏间疫势颇重,曾由本局组织防疫所竭力检查拯救,筹议防疫方法,先后会议至二十余次之多,办理三阅月,因患疫死亡者计有一百六十七人,并编有防疫纪要一书,俾资众览。

  不过,《胶澳商埠行政纪要汇编》中,胶澳商埠局坦陈:“15年夏间上海发生虎列拉(霍乱)疫情,本局未及早防致受传染。”

  由此看出,没有预警预案、防范行动迟缓,是1926年青岛霍乱爆发的重要原因。

  《青岛通鉴》载,1926年7月,上海、香港、厦门等城市霍乱流行。青岛在船舶及铁路火车进站乘客中检验出染疫者304人,治愈137人,死亡167人。随后,8月6日至10月10日,青岛霍乱蔓延流行。

  为应对汹涌而至的霍乱,1926年8月,胶澳商埠局紧急成立了防疫所这一专业机构,并出台《胶澳商埠局防疫所组织规则》。防疫所设主任一名,“奉行政长官之命令总理所内一切事务”;设委员若干人,并可根据事务繁简酌量设置助理员。

  防疫所内设七股,其中,第一股负责文件收发、第二股负责支出人事、第三股对外交涉、第五股负责消毒治疗及诊断事宜、第六股负责清洁卫生。该《规则》明确提出,根据疫情,必要时防疫所可聘请本国或外国顾问若干人以备咨询。

  1927年:霍乱防控做法值得借鉴

  “鉴于上年未及早防致受传染”,1927年夏,上海霍乱疫情刚刚发生时,胶澳商埠局从上海来青旅客中发现了霍乱患者,由此判断出上海口岸“已发生疠疫,毫无疑义”。于是,急令港政局、水上警察厅、防疫所等单位“先行严重检查来青船舶及所有进港口帆船,街市上秽物、脏土及各种传染病毒一体严加察查”。

  8月24日,胶澳商埠局训令港政局:“上海发现虎列拉疫情,应及早预防检验来青船舶”。

  近日,由申来青旅客间有发现虎疫情事,是上海口岸已发生疠疫,毫无疑义。本埠去岁因未及早防范,以致受其传播。兹为预防起见,自应先由严重检查入手,仰即遵照转饬检疫股,嗣后所有申来青船舶乘客务须督同各医官逐加诊察,遇稍有疑似虎疫者,即应扣留送院治疗。如有必须检查粪便者,倘因器械不便,可由该股先与青岛病院商定办法委托检查,以资便利,仍将办理情形尅日具报备核,毋延。切切。

  收到训令后,港政局长孔达立即部署落实,并将训令内容通报青岛各家船行,请其配合检查。

  25日,胶澳商埠局相关部门公函水上警察厅,请其检查进入港口帆船,以防霍乱:

  近日以来,本埠间有发现虎疫情事,推厥原因多由外埠潜伏此病来青始行发现。若不预为防范,深恐一经传播蔓延堪虞。除入口轮船已令港政局从严检查外,惟所有帆船系归贵厅主管,相应函请查照转饬所属对于入口各帆船等务必严切检查,如有感患类似虎疫之症者,应即扣留送院治疗,以免传播。

  8月30日,胶澳商埠局警察厅在市区张贴布告,请居民谨慎预防霍乱。这份布告以商埠局总办赵琪的名义而写,没有官文的严肃刻板,似拉家常,娓娓道来。兹择要抄录,以飨读者——

  为剀切布告事照得本埠去年受上海香港的传染,发生虎疫死了100多人,幸而预防早,若不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现在上海各处又发现了瘟疫,这几天由上海来青的客人中,已发现了6人确是传染了虎列拉病症,送往传染病院医治,治好了2例,其余4例不治身死。

  虎列拉厉害,自应赶紧防备起来。一面令港政局严查进入青岛的船舶,如查到上吐下泻的客人,立马送医院住几天观察;一面令水上警察厅严查各民船,如有感患类似虎疫之症者,即扣留送医院。但这都不过是一种防范外来传染的法子,说到根本的防范,全在于个人自己的思患预防,以及大众的协力维持。为此,要做到五点:第一莫吃生冷水果。第二莫吃隔夜茶汤、饭菜与不洁的东西。第三莫贪凉露宿。第四必须屋子收拾干干净净,遇有苍蝇同各种飞虫务要将其扑灭,免得成传染病之媒介。第五必须将住房厨房、厕所各处,时常洒点消毒药水。以上五端,均是再好没有的法子。还有各家每日扫出来的脏土,倒进箱里后也要洒点药水,将盖子盖好,等卫生事务所搬运,以杜绝传染瘟疫来源。

  ……若官厅尽力防范,大众还在那里制造瘟疫,这将防不胜防了。所以盼望大众都要知道虎列拉的利害,都要知道个人讲究卫生的利益,同心协力防范起来,以补助官厅的不足,本埠定可不受传染,大众都可共享安宁。这是本总办的无量希望。为此,布告阁埠各色人等,一体遵照勿违。

  9月12日,局长孔达命令港政局检疫股,即日起对检疫来青轮船实行汇总旬报制度。以下是摘录的旬报信息:

  9月12日至20日,共检查船舶6艘、旅客1938人,“山东号”有疑似病例。

  9月20日至30日,共检查船舶12艘船、旅客1915名,“四川号”发现疑似病例。

  ……

  在向胶澳商埠局呈送检查旬报的同时,港政局还一一电呈省政府。

  因为下手早、措施得力,《胶澳商埠行政纪要汇编》在评点本年度疫情防控时称,“本年传染病症较15年情形大为减轻。”

  顺便提一提1928年的胶澳商埠局防控霍乱。

  1928年6月中旬起,青岛本埠出现了霍乱病例。胶澳商埠局认为,未经外地传染,本埠即发生霍乱案例,这极有可能是与市民喜欢吃甜瓜有关。于是,商埠局训令警察厅在市区取缔甜瓜售卖摊点。

  7月1日,警察厅下令各区警察署:“转谕辖境各小贩一概禁止售食甜瓜,以重卫生,防疠疫而安宁。”

  因市民喜欢甜瓜味道,且还可用来降暑,故禁售甜瓜难以奏效。7月25日,总办赵琪亲自下令:“近来本埠霍乱疫病极多,查其原因,胥由多食甜瓜所致。欲资防范,非禁止售卖不可,即希驱至市外,以免人民再食。”

  警察厅奉令四处张贴布告,广而告之——

  甜瓜一种物性极坏,最易妨害卫生。值此天气薰薰、时疲流行之际,仰各界人士一体知悉,勿得购食。贩卖甜瓜者亦即改图别业,勿得贪营小利致人命于不顾,倘若再在市内售卖甜瓜,定行严惩不贷。

  把霍乱的罪责全部推给甜瓜,并严禁销售、食用,可以想见,1928年的青岛郊区,甜瓜肯定烂在地里,瓜农欲哭无泪。

  在严令取缔甜瓜销售的同时,胶澳商埠局通知传染病院院长黄祖诰,请其加紧组织医护人员特制救急药水,发给各机关、单位和市民,以防酷暑和初秋瘟疫。同时,为预防夏末初秋霍乱,由传染病布告对市民实施疫苗注射。

  1939年霍乱:死亡多达277人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寇全面侵华。26日,日本驻青总领事大鹰正次郎下达侨民撤离的命令,为武装侵占青岛铺路。

  8月14日下午,日本海军陆战队制造“德县路事件”,为武装登陆青岛制造借口。

  数日后,该事件尚处于“外交途径”解决中时,日本陆军天谷支队由东瀛出发,先抵旅顺,再抵青岛,于海上待命。

  12月18日,日本陆军参谋部下达侵占青岛的命令。21日,国民党驻青部队首批撤离。31日,在实施“焦土抗战”炸毁日本在青岛的重点工厂,自沉军舰堵塞港口和主航道后,沈鸿烈率部6000余人撤离。

  1938年1月10日,日本海军陆战队在崂山山东头登陆,侵占青岛。17日,日本占领当局控制的青岛治安维持会粉墨登场。

  青岛沦陷前夕,因市政官员、市民和医院医护人员部分撤离青岛,兵荒马乱中,市立医院关停,医疗设备长期闲置。

  青岛特别市公署成立后,鉴于青岛政局趋于稳定,逃难的市民部分返青,城市人口迅速增加,贫困民众患病就诊出现困难,青岛特别市公署思谋恢复市立医院,并向青岛日本占领军申请,归还市立医院,修缮后启用。4月15日,青岛日军向市卫生局移交了市立医院,修缮医院房屋、添置医疗设备等工作随即展开。

  就在市立医院恢复开院加紧筹备时,青岛市区爆发了霍乱,伪青岛特别市公署不得不把市立医院改造成临时防疫事务所,开院日期延迟。

  青岛市档案载,1939年9月5日,青岛市区霍乱流行。10日,伪青岛特别市公署颁布严厉预防霍乱暂行规则,以防霍乱蔓延。市防疫委员会决议,由青岛赴各地的旅行者均须带有大便检验证明书,3个月期间受检查者37365人。截至10月24日,青岛共发生真性患死者131人,疑似患死者146人。

  进入11月,霍乱疫情得以控制,市立医院恢复开院筹备工作得以继续进行。

  11月27日上午11时,市立医院恢复营业开院典礼举行,伪市卫生局长马扬武介绍市立医院开院筹备经过时说,为解决日益增多的贫民医疗问题,经由市公署商情,大日本青岛当局向渤海军武官府申请赐还市立医院,得蒙同情允许,遂于4月15日移交。伪市卫生局接管后,对医院房屋修缮及医疗器械、药品采购等事项立即进行筹划,房屋维修工程于9月26日完成。时值霍乱防疫繁忙之时,于是将市立医院用于临时防疫事务所及传染病分院办公。防疫结束后,遂择定吉日举行开院仪式。

  大肠伤寒、鼠疫及其他

  从青岛市档案馆馆藏档案看,旧青岛除了四次霍乱疫情爆发外,还有大肠伤寒、猩红热等疫情局部发生,由于隔离、治疗及时,没有形成蔓延,但每次均有死亡事例。

  1898年夏天雨季,青岛先是集中发生了急性肠炎,接下来痢疾、疟疾相继而至,占领青岛半年多的胶澳当局惊慌不已,紧急拿出9个德式毡房作为病房,供染病的驻军和平民使用。

  《胶澳发展备忘录》载,1898年夏,驻青德军4人感染急性肠炎、痢疾死亡。

  翌年夏季,由于卫生不佳,胶澳租借地发生了斑疹伤寒和回归热流行病、大肠伤寒流行病,10德军死亡,其中7人死于大肠伤寒、3人死于痢疾。斯时,回归热和斑疹伤寒由周边地区传入胶澳租借地,胶澳当局在“不讲究卫生、居住拥挤、生活贫困的大鲍岛华人临时搭建的‘席棚村’中找到了根源”,认为其大范围流行的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土壤污染导致饮用水不良;二是居住拥挤。在对患者、疑似患者果断采取隔离,并进行大规模消毒封锁疫区后, 9月份时疫情得以消除。

  1901年夏,上海地区猩红热蔓延,疫情传播到与胶澳租借地相邻的华北各省,尽管临近危险地区,青岛的海洋性气候和租借地有效的卫生设施阻止了猩红热发生。10月,流行性大肠伤寒由塘沽传播至青岛,所幸规模不大,胶澳当局迅速采取场所消毒、患者服用奎宁等做法,疫情很快被遏制。

  1911年1月21日,芝罘及津浦铁路沿线发生鼠疫的警报传至青岛;24日,疫情报告传至距济南30公里的地方。胶澳总督命令胶济铁路坚决防疫,对在济南站乘坐山东铁路火车的一切乘客,由总督府委托海军军医检疫,并以坊子站为第二防疫线,青岛站为第三防疫线层层设防。对进入青岛船舶,凡经过华北各港者,皆令其停泊10日以内。1月27日,病毒侵入离济南60公里的王村站后,总督府要求,只要发现一名病人,也要立即拒绝等车乘客上车。

  2月4日,胶济全线停止办理客运,并围绕青岛半岛布置带刺的铁丝网,命士兵昼夜警戒,在警戒线上只留一个进出口。为通过该处的中国人消毒后,即在棚内收容10天,以隔断交往。总督府还通过税关介绍,从本国招聘3名医师(其中一人是著名的细菌学家)。3月中旬,医师们抵青后立即分赴鼠疫发生地调查研究,并采取布控措施。到3月19日,完全扑灭疫情,4月6日,胶济线复运。

  山东发生鼠疫,胶澳当局“至为尽力”,巡抚孙宝琦特以公函表达谢意,“山东省内死于鼠疫者为300人,如果不是胶州总督府防疫措施得宜,恐将出现10倍如此的病人,必将出现惨情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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